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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冻结的场面,总是由她来破冰。 8 i( y- ^2 _/ Y/ ]7 }- T& F
叶子薇伸出手来,轻轻抚着我的肩膀,安慰道,云来,我不是真的要你来广州,我也觉得那样不好。 " F5 u; v; b# |' C
她坐得更近了一些,继续说,我会去深圳陪你的,但是给我一点时间,好吗? 0 N6 w( r! o8 C3 t+ Q" I6 P3 p
我吞了一口唾沫,问道,时间,要多久? $ M1 h7 h: O8 ^6 l; W% ]" E3 h
她却顾左右而言他,看了一下周围的墙壁,问道,你说这间房子,是卖掉,还是租出去好? + c: Y) S( E/ J% ^
我心里燃起了希望,热烈地说,那当然是租出去了,这样你每月有一份固定收入,就算暂时找不到工作,也不着急。 7 Z& Y5 V L& h% W J* q
叶子薇点点头,似乎同意了我的看法,然后她说,还有房子里的东西,总要一段时间来处理。
: W/ w8 c9 x$ o5 d# h5 B 我赶忙表示说,别担心,搬家的交给我搞定。这样子的话,很快就能弄好吧,一个月?两个月?
; H, n+ ^' L1 D 她却握住我的手说,云来,别着急,房子是不难,但还有公司的交接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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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` l3 z+ Z: p4 U, c* G! F$ [- a 我皱眉道,工作交接,能用得了多久?
c4 J9 b( a6 h, M# b3 B6 b/ ^; @2 {% m 叶子薇说,云来,你听我讲,我在公司上班三年多,从销售做到行政副总,对公司,对同事,我是有感情的。现在公司…… 7 i9 r5 s% P5 [5 H, W( V
我脱口而出说,管它什么烂公司,你们老板这样骚扰你,你还不舍得辞职吗?
, o2 d) z" v# n" s 她坐直了身子,缓缓道,云来,你听我讲完好吗? 1 S; ^% d3 |/ ^. A4 N3 C
我点了点头,集中精神,像一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。 6 X6 r4 I0 g) Z( g# q3 g( b& q
叶子薇像老师一样,循循善诱地说,你知道,现在是金融危机,我们公司是做进出口电子的,生意受到很大影响。其实公司的运转都出了问题,已经两个月发不出工资了,我怕你担心,一直没跟你讲。这个月,许多同事都偷偷打算辞职,我又是副总,这样子一走,人心浮动,整个公司都会垮掉的。 J; E) i- R* S0 U
我说,可是…… & s/ g/ |7 z- W. M
她止住我的话头,继续道,我们老板是很可恶,又好赌,又爱买名车名表,把公司的钱都花光了。但他三十多岁了,还欠了一屁股债。如果公司没了,他就什么都没有了……
* Y: A1 d. S9 R; h 她叹了一口气,幽幽道,云来,我就是太好心了。
% d3 J; L9 U9 n: E, k我眉头拧成一个死结,坐在那里不说话。说实在的,我打心里抗拒她的说法。叶子薇这个女人,我可以用一大堆褒义词来形容她,美丽,性感,聪明,但是“好心”这一个词,我怎样都没办法跟她联系上。
/ M* X4 w' f* o2 f; `: T( f 是我自己心理太阴暗吗?我是爱她的,但我从来不相信她的善良。从来没有。 $ R* D$ i. H0 { \7 i2 b8 u
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,她这样深深地注视我,眼神温柔,五官像是洁白细腻的瓷器。没问题,我可以臣服于你的美丽,但要我相信你的鬼话,做梦。
`* F, A4 f3 E* a7 _' U3 D# g6 C 如果真如她所说,公司已经烂成了梅毒后期,而她却还坚持留在沉船上,那一定是有原因的。我打死也不信她跟那死胖子会有真爱,那么,到底是什么原因呢?
+ v& L( ^6 v# i5 m; Q0 V7 t7 z 我满腹的狐疑,好像被她一眼看穿,她自嘲地笑了一笑,又说,其实,我暂时不能走,还有别的原因。 ! w; Y0 H) G' \/ `5 a& J
她又看着我的眼睛说,云来,你想知道吗? 1 ^- O1 O+ L X- X/ y4 k&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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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点了点头。
% H( Y, F4 w, n/ I 叶子薇半跪起来,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,然后说,那好,你等等我。
) d, U- [2 m. j, W3 E3 d 她套上那件丝绸的睡袍,走到门口去开灯。突如其来的光线,让我差点睁不开眼。然后,我也随便穿上裤子,坐在床上,看她在房间里忙碌。 2 m- c3 H- V8 z b" l" R
她拿来一个宜家的矮凳,垫在脚下,然后从衣柜上面,端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。然后她弯下腰,把纸箱放到地上,又招呼我说,云来,你过来看。 % [- j3 `) [# h4 F- R4 J0 j) G
我一边走过去,一边打量纸箱里的内容,而不是她胸口那诱人的雪白。纸箱里放着各种颜色的文件夹,还有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。 # p! J b* `( w- T, \+ [
叶子薇蹲在地上,带着充分的自豪感,开始介绍那些文件夹。她头也不抬地说,这些是前两年的时候,我签下来的合同,国内外客户都有。 6 h7 K% g1 V. |0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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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停了一下又说,你知道吗?这间房子,就是**提成买的。全款,没让家里人出一分钱。
$ z- O& O$ D$ g 我也蹲下身来,装作随意地翻开一个文件夹。如她所说,里面的确是大大小小的合同。我心里不禁打起了鼓,难道说我之前的猜测是错的,这一间房子,是她清清白白的劳动所得?
$ X! P! U& k) R4 \1 w3 o' U 接着,她又拿起那个文件袋,慢慢解开缠绕的绳子,从里面拿出几张纸。她在里面翻了几下,抽出一张,递给我说,你看。
5 ?) O9 R4 `" K6 u% i, f; g 我在短裤上擦擦手,接过那一张A4纸,仔细端详起来。里面是手写的钢笔字,内容是这样子的。 7 q; y* Z2 N( H: i2 [3 G0 I
: b; ~! G h4 P3 y& D6 D 借条 / U- ]4 X' G3 j( L
今借到 叶子薇 人民币 贰十万 元整,利息5%即 人民币 壹万元 整,一年内还清本息。
$ j8 V) c. ]" g; U! ^ 立字此据。 : ]5 M3 F. j: x- O/ }, l
借款人:王虎 8 u, q: {; e) s8 T3 \
借款日期就是前两个月,然后是身份证号,一个红褐色的私章,斜着盖在上面。 8 ~$ K' V$ R( H8 E" `6 h
我刚刚看完,叶子薇又递给我另外一张纸,是打印出来的,证明广州某某电子有限公司,欠叶子薇2007年业务提成,十万零多少多少元。
) P3 o( W0 r+ U8 H& t9 F/ z 我抬起头来,疑惑道,这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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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d. A3 B1 Z9 W$ t# t- s 叶子薇解释道,老板去澳门赌钱,输得精光,所以这07年的提成,到现在也没发给我。不过,这笔钱不要也罢了。 2 t2 B7 l5 R8 J Z& C! S
她用指尖拍打那一份欠条,继续说,这一笔钱,是老板借来维持公司运转的。你云来,知道吗?我的钱全用来买房子了,所以当时这二十万块,我是找家里人要的。 3 U' y% d# K! d! ^) a) O
她又看着我眼睛,镇定地说,如果公司垮了,这笔钱就拿不回来了。 2 I( I! t5 i# n
我质疑道,可是,这借条不是他私人写的吗?
6 ]6 a' I( m# F' ~; D. E 她说,你想想,如果他成了穷光蛋,又用什么来还?
* ?- @$ E) Z9 z" R: f j我一时无语,叶子薇接着说,公司没有现金,但有一大批没收回的货款。如果我留在公司,帮忙催款,就能发工资给同事们,也好在第一时间,抽出老板欠我的钱。要不然的话,那个混蛋又会拿去赌掉的……
6 K* Q# {5 c8 z3 A$ n8 x, I. g9 w( w 我听得心烦意乱,猛然起身,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。叶子薇说的话当然不能尽信,但我最起码搞清楚了一点,那就是她跟这个公司,还有那个死胖子老板的纠缠,比我想象的要深。 . p( p1 T& ~+ {2 g& l: L3 y
他们被绑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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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我这一边,我只是单纯地,想要把叶子薇救出来。 3 A: b0 t" ~$ F$ j7 N" }# i
我一边揉着太阳穴,一边说,我知道有一些追数公司,让他们来帮忙讨债,好吗? & {' I9 N, q. H: e% _6 V
她也站了起来,摇头道,没用的,前几天就有*社会的,上公司来收数,把老板吓得半死。他如果有钱的话,早就被收走了。
6 @& h4 @- {9 n) p9 e, v 我的头更疼了,想了一会道,子薇,二十万块不多,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,把它赚回来,再还给你家里人。你说这样好吗? . v* W1 s6 J( i4 z7 D: Y2 e
. a' R0 R+ e5 @) K9 z! P C 她伸出手指,帮我松开紧皱的眉头,劝道,云来,你不要这样,好吗?
8 c# q3 n$ D( K7 o7 K, h$ u4 F 我握住她的手腕说,难道说,你不相信我能赚到二十万吗? ) F, J: t8 M, }/ @; {6 V L% J4 J ^* Z
叶子薇说,当然不是了,但是他欠的钱,怎么可能让你来还?还有…… " v, _1 F! D: j
我等着下半句话,她却低头犹疑着,迟迟没有说出口。 $ J. F+ O/ E. B( t i
又过了几秒,我不禁催促道,还有什么? ) R4 Q5 T2 u6 `4 {+ z: j, U
叶子薇抬起头来,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。然后,她一字一句地说,还有,你想过吗,如果我放下这边的一切,去了深圳,万一,我只是说万一,我们分手了,我该怎么办? / S% R# @! U5 S |
我一下子愣住了,她的担心合情合理,而我却一直都没想到。我一直在计划这个,计划那个,要求她为我放弃一切, 却忘了给她一个最基本的承诺。 ; G7 e2 q( ]1 x9 s1 H/ N
无论我的本质如何,至少在外表上,我不该显得太过自私。那么,我必须要付出一些什么,才好完成这么个等价交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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